高冷景

【白骨夫人】有缘无缘

神都夜行录同人,不过坑了不想写了= =




立冬前的那一天开始下雨。

 

阴雨连绵,冷雨裹挟着寒意从天而降。温度骤降,一夜之间天气就变了样。晨起时就觉得不对劲,脑袋昏昏沉沉的,睡梦中听见乌灵在喊“妈妈、妈妈”。我揉揉眼睛,待看清床前的景象时着实吓了一跳。乌灵、骨妖、傒囊和扫晴娘趴在床沿,担忧地看着我。尽管觉得浑身无力,可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面带微笑问她们怎么了。

 

“妈妈今天睡了好久!”乌灵扑楞着翅膀说道。

“看着也奇奇怪怪的。”骨妖皱眉,傒囊点头附和。

“降妖师大人,你是不是生病了?”扫晴娘关心地问。

 

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让她们不要多想。顺手从骨妖的手中拿过玉佩,笑问这是不是这是要送人的,还是仅仅拿过来让人看一眼的。小骨妖果然不禁逗,一句话就挑得她直跺脚,骂我不识好心,要去和姐姐告状,一扭身就往门外跑去了,叫也叫不住。我暗笑着直摇头,这时又看见了妆台上摆着的透花糍和酪樱桃,心中了然,大致猜到了是谁人送来。

 

“这个天怕是玩不了捉迷藏。”说完,挨个摸头。

 

“今天没想玩捉迷藏,”乌灵抖了抖羽毛,“只是想感谢妈妈平日里经常陪我们玩耍,就商量着送些东西来。”

 

“喏!”傒囊递上一根竹蜻蜓,“这可是李淳风大人的签名版竹蜻蜓哦!我攒了好久的元宝才买到的呢!”

 

我接来一看,竹竿上果真刻着一行小字,但字迹潦草,根本不是师叔的手书。不知是哪个无良妖商骗了小傒囊,我心中有气,掀被子下床,准备出门去妖市找一找这个连小孩都骗的混蛋。小妖灵见我已起床,便结伴离开了。这几天都在下雨,她们只能闷在屋子里,变着花样地打发时间。翻花绳(这个游戏乌灵只能郁闷地旁观)、跳房子(傒囊因为飞起来被判犯规)、扮家家(大家轮流照顾条条,条条感动不已)。孩子总归是孩子,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都不会在年纪小的时候有大把的烦恼。这一刻在为坏天气而苦恼,下一刻就兴高采烈地围成一圈开始做游戏。

 

我穿戴整齐,在洗漱后把一碗酪樱桃吃了个干净,正要吃透花糍,在下口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我端着透花糍,走向厅堂。她果然站在那里,即使此时冷风不断。手持一节骨鞭,静静地立于檐下,脸上淡淡的,目光望向庭院中的雨幕。我走至白骨夫人的身边,同样地看向漫天的雨。她听见了我的脚步声,转身朝我一笑,蹲身行了个礼。

 

“夫人早安。”我道,将透花糍递向她。

 

“不早了。”她看了一眼,摇头拒绝,回道,“只是天色沉沉,看着像很早——汝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无事。”她竟也会留意这种小事,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不过是夜里踢开了被褥,受了些凉。我迟些时候喝点姜汤就好。倒是你,站在这里,不冷吗?”

 

她笑了。“妾身是一把白骨,骨头感知不到冷暖。姜汤得趁早熬,妾身现在就去吩咐厨房。”

 

她正要去,被我一把拉住。

 

“不急,先陪我去一趟妖市。”

 

2.

 

在临走前,我找傒囊问清了卖她竹蜻蜓的妖怪的样貌和出没地点。傒囊说那是一只鱼妖,是个游走的商人,常出现于河边,没有固定的摆摊地点。我点了点头,想着那奸商现在应该还在妖市,迟几天也许就会转移。于是赶紧带着白骨夫人,一人一把纸伞,走进了大雨中。

 

雨中的洛阳街市没有往日热闹,路上行人寥寥,路边的雨棚里商人懒懒地受着自己的摊子,不少摊子已经空了,大概是主人觉得这样的天气不会有客人来,便早早地回家。几只骆驼跪坐在雨棚下躲雨,骆驼的身边围坐着些西域来的胡商。那只混杂其中的蜃妖远远地看见了我,紧张地站了起来,我微微一笑,撇开视线只当做没看到。

 

固然降妖司有定好的规矩,但是对于遵纪守法的小妖,我不会过多地为难。规矩固然是死板的,但人是活生生的人。

 

但是,我绝不会对那个鱼妖手下留情。兜售假货,是第一重罪,欺骗孩童,是第二重罪。等我在妖市抓住了他,定要将它扭送去降妖司,让它在大牢里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过错。

 

这样想着,我们已来到了妖市的入口。当我正要踏入妖市地界时,白骨夫人伸手拽住了我,我恍然想起,自己还没变身呢。妖市里的妖怪大多对人类比较抗拒,更不用说那只做贼心虚的鱼妖,若是直接走进去,怕是连鱼妖的影都不会见到,还会打草惊蛇,让它有了防备。“多谢夫人提醒。”我低声谢道。她虽然时出惊人之语,但内里却是个做事细致的妖。此次带她同来,也是看中了她的稳重。

 

口中念动起变身术的口诀,摇身一变,白骨夫人身边站着的就变成了她的小妹。我提着骨灯,蹦了两下,眨眨眼睛笑问她模仿地像不像。她既没说像也没说不像,只是推着我往妖市走。“正事要紧。”她道。

 

“是。”我应道。

 

走在妖市中,一边走一边留意有没有一个正在向人推销签名版竹蜻蜓的鱼妖。路两旁立着些在屋檐下躲雨的路人,我大致想象到了路人眼中的我们——即使下雨也要在妖市里闲逛的笨蛋姐妹——差不多就是这样。

 

可令人沮丧的是,在妖市的护城河边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一只鱼妖的影子。难道是雨天河水涨了,它们都去水中畅游了?我逐渐没了耐心,像赌气一般,脚重重地踩在水洼中,溅起高高的水花。

 

“去前面的酒舍里坐一会吧。”白骨夫人应该是看出了我现在的心情,提议去酒舍中稍作休息。

 

我点点头,跟在她的身后走进了酒舍,拣一张略微干净些的桌椅,坐了下来。

 

“二位要喝点什么?”店小二凑了上来,我正要说话,白骨夫人却强先开口。

 

“妾身要一盏杏花酿,妹妹年纪小不能喝酒,刚刚又淋了雨,如果厨房里有姜,再端一碗姜汤来。”

 

——看来我还是逃不过那碗辛辣的汤汁。

 

店小二哈着腰退下了。白骨夫人望着我,掩嘴一笑。

 

我茫然地睁大了眼睛。是不是看我变成骨妖的样子很滑稽,她要这样笑我?

 

“原本以为汝有了长进,在假日里也还想着自己的职责。现在看来,也只是想想。”

 

我知道她是在讽我做事没耐心,不禁面红耳赤,强行辩解道:“是那鱼妖不好!天气不好就不出来营业,害我好找!”

 

她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又问:“身子可有什么不舒服?”

 

被她一问,我才想起起床时的不适。拿到傒囊的竹蜻蜓后,一心想着要找鱼妖算账,至于身体上的问题,倒是忘得一干二净。此时又记起了,瞬间觉得头昏脑涨。窗户没关,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扎骨的寒冷让我不禁缩了缩脖子。

 

“不舒服吗?”她接着问。

 

“无妨,”我摆手道,“这种小病,我扛得住。”

 

她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了,只是招了招手,问小二为什么酒和姜汤还没送过来。小二正要解释,只听见店里一声脆响。我们仨齐齐转头,原来是一个走路不看路的鱼妖撞到了跑堂的伙计,两只妖摔倒了不算,伙计原先端在盘子上的酒瓶也摔了个粉碎。

 

“那就是客官您的酒......”小二的声音越说越低。

 

酒洒了,鱼妖怀里的东西也散落一地。它手忙脚乱地捡,不知有两道冷峻的目光正紧盯着它。

 

鱼妖的手中,是一大把竹蜻蜓。

 

3.

 

“小兄弟,急急忙忙的,撞翻了妾身的酒,可不能就这么走了。”白骨夫人走到鱼妖跟前,捡起一根竹蜻蜓在手中转了两转,“汝是做这个生意的?”

 

鱼妖跳起来从白骨夫人的手中将竹蜻蜓抢回,然后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番,确认它没有什么折损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它趾高气昂地说:“小人卖的可不是普通的竹蜻蜓。”

 

“哦?”我心中一乐,这家伙居然撞上门来了,“那你倒是说说,有何特殊之处?”

 

鱼妖冷哼一声,找了张身边的空桌将竹蜻蜓的“翅膀”一一排开。我凑上前,果然看见那些“翅膀”上都有着一行墨迹,人名不同,字迹也不同,有的字体娟秀,有的则像行云流水。不似傒囊给我的那一根竹蜻蜓,眼前的这些竹蜻蜓上的字顺眼得多。如果不是我认识“翅膀”上名字的主人,大概真的会以为这就是大人物们的真迹。

 

“这上面可是那些大人物的签名!”鱼妖挥舞着鱼鳍,唾沫横飞,“无论人界妖界,你想要谁的,我全、都、有!”

 

鱼妖的一席话把酒舍里的客人都吸引了过来。他们围在桌前,指认着都有哪些人的名字在“翅膀”上,啧啧称奇。一只眼神不太好的妖伸出触手想要拿起一只“翅膀”凑近些看,可还没碰到,身子就先被鱼妖推开了。

 

“干嘛呢干嘛呢!”他不满地喊道,“喜欢就买回家去,不买就别把我的蜻蜓弄脏了!”

 

“都别和我抢!这个‘叶千雪’的我要了!”一只火狐大声吼道。我听着周围人的小声议论,得知了他是千雪姐姐的头号粉丝。

 

“还有伯牙琴的签名!”一只女妖捂住心口大叫。

 

鱼妖不慌不忙地拉了条板凳坐下,“都别急都别抢,一根竹蜻蜓648元宝,不多不少只要648,648便可将偶像的签名带回家!”

 

躁动的人群听见价钱后瞬间安静了下来。“这也太贵了。”有人小声嘟囔道。随即响起了一片“是啊是啊”的附和声。

 

“安静!”鱼妖猛地一拍桌子,“这可是签名版,能和普通的竹蜻蜓一样吗!你们还好意思口口声声说喜欢谁谁谁,连这点小钱都不愿花!”

 

鱼妖舌灿莲花,众妖被它说得哑口无言。

 

这时白骨夫人嘲弄般地笑了,笑声不大,却足以让满屋子的人听见。

 

“你笑什么?”鱼妖恼。

 

“你说这些都是签名版,那你可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这真的是那些大人物的亲笔签名?”我直视着鱼妖问道。

 

鱼妖全然没有慌张,它自信满满地翻开“翅膀”的背面,指着一个印章,“这是降妖司的防伪标志,你们要是不信,拿去洛阳一问便知。”

 

这分明是摸清了妖市里的妖怪不愿与人类接触的性格!我不能任由它继续坑蒙拐骗!

 

愤怒的我忘记了自己现在是白骨夫人的“妹妹”,我已听不见她的干咳也顾不上她有意的牵扯。我指着鱼妖痛斥,“你这骗子,骗了小孩还不够,现在骗上瘾了是不是?防伪标志?我在降妖司可从来没听说过这玩意!不许跑,跟我去降妖司领罪!”

 

鱼妖没有想到竟会有人来搅局。但它的脑筋转得也很快。我忘了妖市不欢迎人类,而他却是牢牢地记得这一点。

 

“是人!是人类啊!她诬陷我!我好可怜啊!”鱼妖仰面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装出一副惨状。

 

妖怪们不听我的解释,团团围了过来,想要把我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教训一顿。我握紧了法杖,然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告诫我:“不可。”我转过头,与白骨夫人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地又将法杖背回身后。这里是河伯的地盘,在这里闹起事来,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眼下要紧的事是将鱼妖捉住。然而在愤怒的妖怪们围住我时,它早已借此时机逃之夭夭。白骨夫人大步追出了酒舍,然而外面只有细密的雨丝,雨幕掩藏了鱼妖奔逃的方向。我紧跟着跑了出来,狼狈地脱离众妖的围堵。

 

“对不起。”我低下头,自责道。

 

“回去吧。”白骨夫人撑开伞,自顾自地踏入雨中,“看来,汝还要很久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降妖师啊。”

 

4.

 

在回家的路上雨势渐小。嫌举伞太累,我索性收了伞,挤到白骨夫人的伞下。她一愣,随后把伞往我这边让了让。看她半边身子都露在了细雨中,我实在没办法继续厚着脸皮待下去,撑开自己的伞。就这样一路无言走回了家。

 

“大人回来了!”扫晴娘迎了上来,“扫晴娘已经把庭院打扫干净了哦!”

 

我赞赏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再一次试图将那根形如挂钩的呆毛按下去。然而结果和往常是一样的,一松手,那一撮头发立即弹了起来。

 

“大人别闹,”扫晴娘不满地拍开我的胳膊。然而她偏是不让我碰,我就越是要按倒她的呆毛。我要按,她要挡,条条焦急地想要拉开我们,却被扫晴娘的披风所裹住。我佯装要挠她痒痒,然而却不慎踩到了地板上的一滩水,脚下一滑,仰面摔倒。

 

“咦。”当我从地上爬起来时,站在一旁看我们玩闹的白骨夫人突然出声。

 

我望向她。白骨夫人转过脸朝我神秘地一笑,然后又一脸严肃地揪住扫晴娘的衣袖闻了闻,像审问犯人一般地发问:“说,和谁一起喝酒了?”

 

扫晴娘的脸上泛上一层红晕,皱着眉头逃开几步,“我馋了,自己从酒窖里偷的酒,改日还上便是了。”

 

我明白了白骨夫人的意思,心中暗笑,这个傻丫头,还不愿意承认。于是配合着白骨夫人,继续演下去。

 

“扫晴娘,”我按住她的肩膀,“你可不许和不三不四的妖来往!”

 

她红着脸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可惜毫无杀伤力。

 

白骨夫人帮腔,“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哦!”

 

小丫头终于忍不住了,冲着我们吼道,“无支祁才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妖怪!”

 

白骨夫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汝不是一个人喝的酒么?”

 

“你、你们!你们合伙诓我!”扫晴娘气得跺脚,转身就要跑,我拽住她披风的一角,又把她扯了回来。

 

她气鼓鼓地看着我,又看看白骨夫人,最后扭头看向院中的花草。

 

“朋友来了,招待一下,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问扫晴娘,可她撅着嘴,依旧不理。

 

白骨夫人笑道,“年纪小的妖就是麻烦。”

 

我想起白骨夫人初见无支祁时的情景,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按她的意思,喜欢就去追,追到了就成亲。大妖的世界都是这样直接吗?我把认识的妖怪都回忆了一遍,觉得并非如此。这样大胆的妖只有她一个,再无旁人。

 

“那猴子最近都在洛阳么?”白骨夫人问道。

 

扫晴娘点了点头,“这几天的雨都是他带来的。他说要找降妖师大人叙叙旧,顺道来看看我。”

 

天!我和无支祁见面不过寥寥数日,有什么旧事要叙特地跑这一趟。想不到我也有被人拿去做幌子的一天,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势必得还我一个人情。

 

“这几天,”白骨夫人重复道,“那也就是说,他明天也会来?”

 

扫晴娘点了点头。

 

白骨夫人凑到了我的耳边。“无支祁知江水深浅,也许他的一双眼睛能看见鱼妖的藏处。”

 

“夫人和我想到了一处。”我道,“但是既然他在洛阳,何必等到明日,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找他。”

 

她摇头。“不可。”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我都被迫在床上度过,一床厚厚的棉被压在身上,她坐在床边,守着我,不许我乱跑。喝了热汤药之后,从头到脚都变得暖和起来,在这温柔乡中,渐渐感到疲乏。睡了醒,醒了睡。于睡梦中,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5.

 

夜里睡得不是很踏实,做了几个断断续续的梦,一会独自行走在尸体横陈的旷野中,一会又枕在了美人的膝上,前一个梦里还很平静,后一个梦中就充满了刀光剑影。梦中一把短刀刺进了心脏,我一低头,却发现握着刀柄的正是自己的手。

 

吓得瞬间清醒。

 

睁眼一看,窗外一片白亮。脑袋生疼,几根筋“突突”乱跳,我揉了揉额角,闭上眼睛依旧躺在床上。一夜过去,风寒不但没有痊愈,反而加重了。

 

本想就这样赖在被窝里,但传入耳中的说笑声让我想起了我还有未完成的事要去做。一想到那只鱼妖,便觉得窝火,浑身上下又充满了干劲,恨不得立即抓住它扭送去降妖司。于是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匆匆跑去声音传来的方向。

 

还未走至无支祁身边,水气便迎面而来。我呼吸着湿润的空气,冲他笑了笑,“好久不见!”

 

一开口便发现了异样。无支祁惊道,“降妖师,你生病了。”

 

“降妖师大人的嗓子哑的好厉害!”扫晴娘皱着眉,关切地看着我。

 

白骨夫人没有说话,仰头饮尽了杯中酒。

 

“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皮糙肉厚的人从来不会生病呢!”无支祁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听了这话觉得没什么,嘻嘻一笑就过去了,可扫晴娘却很生气,“你在说什么浑话!降妖师大人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哪有人用‘皮糙肉厚’形容女孩子的?”

 

无支祁茫然地摸了摸后脑勺,“我说错话了?”

 

“没有没有,”怕他们一吵就要吵到天黑,我连忙打岔,“说起来,我有事要请你帮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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