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景

【HTTYD】蝴蝶效应

蝴蝶扇动翅膀，随后，海的彼岸掀起来一场飓风。

我并不是要将最近的暴风归罪于那只我不认识的蝴蝶——不过也不排除这只蝴蝶的嫌疑——我只是想说明，有时候，小小的一个举动，或许会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

比如一只行为古怪的纳德龙。

“Hicc——up!Hicc——up!”

现在还是早晨。在天蒙蒙亮时我曾模模糊糊醒过一次。雪下了一夜，厚厚的积雪让我的耳朵变得灵敏，甚至能听见地板下的老鼠窸窸窣窣跑动的声音。Toothless还在睡，我也就翻了个身，合上了眼睛。可谁知我的梦在即将光顾的时刻，会被Astrid的大叫吓跑呢？

Toothless先我一步起身，它窜到了房梁上，继而从窗户一跃而出，蹲在屋顶朝着Astrid问好。

“早安，Astrid。”我穿戴整齐，下楼走到她面前。准确来说，是她急匆匆地赶来，我们在楼梯口相遇。

见到我，Astrid二话不说拽住我就走。看得出来，她焦灼不已。我连反抗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被她一路拖了出去。

“喂——等一下！”

我终于在雪地里挣脱了她的控制。Toothless从屋顶上跳下来，立在我身边。大风里夹杂着冰粒扑打到了脸上，户外的空气寒冷地让人疑心是否说出口的话会即刻冻成一块冰。

“好吧Astrid，这样好的清晨，我认为你应该和Stormfly共享，和我待在一起，呵呵呵呵——哦不，你怎么是一个人？”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听她的语调，似乎对我这种拖延时间的做法相当有意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解决与龙有关的一切问题这种差事，自然而然都会落到我头上。龙闹脾气啦，龙离家出走啦，龙不想吃鱼想吃草啦，龙吃了草消化不好不拉便便啦，都会找我去看看。不过我也挺喜欢这样，龙是一种奇妙的生物，尽管它们吃了草过后费了半天力气拉出的便便真的不好闻。

看样子，是Stormfly与Astrid吵架了？

“先过来，你慢慢说给我听。”

我向Astrid伸出手。她，一巴掌打在我伸出的手上，自己跳了上来。我又忘了，Astrid可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假肢向下踩，人工尾翼“啪嗒”一声张开，Toothless带着我们飞升。

我来到野生龙聚集的森林，一边注意前方的情况，一边努力从Astrid絮絮叨叨的叙说中提取有效的信息。然而听了半天，所能明白的事却只有一件：

Stormfly出逃，毫无前兆。

Astrid有些着急了。底下是一片白茫茫的原野，时时听见或近或远的龙吟，但她能分辨出来，那不是Stormfly的声音。

“Hiccup！那里！”

Astrid惊叫，她的手指向一处结冰的湖泊。Toothless会意，低飞降落在冰面上。

一夜风雪，水面结成厚厚的一层冰，冰层上的雪不似别处。杂乱无章的脚印，像是一只龙来来回回地行走。

“Hiccup，看这个。”

黄蓝相间，是纳德龙的骨刺。

“它曾来过这里……”

Toothless对着我点点头，表示同意我的猜测。

“这里！”

我向那边看去。那一小块的积雪要更薄一点，把雪抹开，能看见冰面上由一点四散开的裂纹。

它想做什么？

没有人知道。

龙，有时候比人还要难以捉摸。

“走吧，”我站起身，“再去别处看看。”

我们在朔风里穿行，寻觅一只纳德龙的踪影。先后去往好几个湖泊，无一例外都有Stormfly曾来过的痕迹。

“Astrid。”

“怎么了？”

“你发现没有，被凿过的冰面上，积雪越来越薄了。”

“这说明……”

我们不约而同向远方望去。长毛流氓村落的屋舍在树顶若隐若现。

糟了！

Toothless拍打着翅膀，迅速赶回村里。距离不断减小，远远地能听见女人的抱怨。一只纳德龙不停地把头塞进维京人的窗户里，不久又被女人们赶了出来，它再去找下一家捣乱。

它是在做什么！

龙之书里的某一页在我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Astrid，你的龙飞出去之前，它住的那里是不是有了什么变化？”

她若有所思。

“变化？变化……也没什么变化啊！一面破镜子，总不能算上变化吧！它险些把我绊倒了，我就随手扔了啊！”

然而这就是症结所在！

那面破镜子，应该就是Stormfly的心爱之物。通过它，能看见自己的样子。镜子不见了，看不见自己了，它非常不高兴。飞去村外，想借湖水的倒影一睹自己容貌，然而湖水偏偏结冰了，撞都撞不开。无奈，只好回到村子里，宁愿被女人们追打，也要一户一户地找出一面镜子来。

这就是Stormfly的想法。

“所以，Astrid，把你的镜子送个它就好了！”

Stormfly歪着脑袋等待Astrid的反应。

她朝我翻了个白眼，不予理睬。她的目光越过我身后，高声叫道，“嗨！Fishlegs！”

我转身，果然看见Meatlug扑棱着翅膀载Fishlegs缓缓落下。Fishlegs笑笑，“早上好啊，Hiccup,早上好，Astrid。”

“我说，Fishlegs，你身上有镜子吗？”

“有啊，有啊。”

接下来，我无比汗颜地看Fishlegs慢吞吞从口袋里摸出一面小镜子。

Astrid接过，在Stormfly晃晃。纳德龙高兴了，退开几步，旁若无人地摆出种种姿势。

“果然是爱美的龙种啊……”Fishlegs感叹，“Stormfly，你喜欢的话，送给你吧！”

Stormfly欣喜地欢叫，转了个圈圈。Astrid收好镜子，谢过Fishlegs，跳上龙背，对我们说再见。

我呆呆望着纳德龙渐渐远去的身影。

“Fishlegs，真是难以置信啊，Astrid，Astrid竟然连一面镜子都不愿送出去！我可真没看出来这一点！”

Fishlegs与Meatlug玩的正欢，心不在焉听我说话，心不在焉回答。

“什么？她不是从来不用镜子这类东西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嘲笑我的愚蠢。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我摸摸自己的肚子。

“Hiccup，你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么？”

“没什么，我的肚子在叫唤而已。你有什么吃的没有？我忙活一早上早饭都还没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