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景

【HTTYD】天明

Hiccup伸出手，在Toothless细长的眸子前。

Drago狂笑不止。一只龙可不会再一次失手。他得意洋洋。

黎明尚未到来，没有光，没有温度，每一个人都在夜的挟持下，瑟瑟发抖。这一夜似乎太长，Hiccup第一次知道一夜间原来可以发生那么多的事。夜幕笼罩下，他们都悄悄远去了，会唱情歌的父亲，安定平和的生活。还有Toothless。

以往之不谏，来者之可追。

所以，Hiccup在这里，柔声对这只夜煞说着话。

回来吧，Toothless！

他坚定不移地相信，情比金坚。他的直觉告诉他，人与龙的友情是不可战胜的，它可以征服海洋，荡平高峰。Red Death化为了灰烬，族人的偏见不见踪影，Alpha也会有同样的结局。

精神控制？Hiccup不以为然。

他觉得他就快成功了。眼前Toothless的瞳孔不住地放大，收缩。Hiccup能感受到他的龙此时正在经历的挣扎。他不时看见那熟悉的方方的形状。他自信能读懂Toothless每一个眼神。

回来吧，Toothless！

Hiccup甚至已经开始计划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他想到了Drago恼羞成怒的样子。Toothless一翻身将那疯子甩下去。他会和Toothless一同下落，他在空中抓住了龙背上的鞍。

他想到了他与Toothless并肩作战的英姿。要小心那头助纣为虐的巨兽，要让Drago与那头巨兽分离。一条红布条蒙上眼睛或许会有用。而飞行服与双头龙的毒气更会起到大作用。

他想到了Drago被爆炸的冲击力撞到了地面的狼狈样。他趴在地面上，手杖远远地倒插在泥土中。他和Toothless才是笑到最后的赢家。

回来吧，Toothless！

胜利在望。Hiccup信心满满。Toothless的瞳孔不再重复恢复成一条细线，正一点点、一点点地圆满。

Drago瞪大了眼睛，他咬牙切齿的凶狠样让Hiccup倍感兴奋。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破晓时刻，已等待太久。

终于，它回来了。在熹微的晨光里，龇牙咧嘴地笑，傻样子和从前一模一样。

Drago愤怒了，他粗壮的独臂举起了木杖在半空中挥舞，他像个野兽一般吼叫，震耳欲聋。

Hiccup等待着Toothless一个灵活的转身。

是的，Toothless确实是想这么做的。可是，快不过Alpha。这次力量强大得多，正如海水中心的漩涡，无法逃离。像在黑暗不见光的屋子里待了太久，好不容易逃出来重见阳光，不料，它直接夺走了太阳。

Hiccup的面容即刻间湮灭。

一切复归原样。

Hiccup怔住。

这一次，他清清楚楚地看清了Drago脸上的笑。每一条皱纹都显得胜券在握，每一道伤疤都在嘲笑一个少年的幼稚。

终于，Hiccup明白了，海水澎湃，遑论征服，高山巍峨，无人可平。

云移动向一旁，漫天的金光。阳光千里迢迢赶到，夜的迷雾散尽了，阳光下的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辨。

一切都是自以为是的幻想。Hiccup不知道他是低估了Alpha，还是太过于天真。

接下来的一切就变得简单了。一只龙，再次失手的几率为零。更何况，它是Toothless。

一道紫光从它口中喷出，Hiccup自高空坠落。他觉得很抱歉，连累了那只小龙。它本该好好活下去，而不是现在这样，燃成了小火球，皮焦肉裂。身体里的水分在高温下瞬间蒸干，“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它年轻的生命化作了一股子糊味，瞬间就没了踪影。

它死了。

Hiccup隐约听见了哭声。此起彼伏，联成了一片。他认出来了，母亲，Merida,Gobber，许许多多人。

不要哭。

我们即将重聚。

Drago又在大笑了，他的笑声响彻云霄，Alpha扬起脖子跟着号叫，獠牙高举。狂欢即将开始，他们瘆人的呼号像明亮柔和的阳光一样，无处不在。

天已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