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景

【HTTYD】Mistake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叫肉球的小公主。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嗝——龙。方圆数英里的人远道而来，只为了……”

“嗤……嘭！”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断了Fishlegs柔声细语的睡前故事。Meatlug的两只小耳朵猛地一抖，骤然张开的嘴巴里喷出了点点岩浆，它受到了惊吓，把一只即将入睡的格仑科吵醒是很不礼貌的。Meatlug把身子蜷成一团缩在了Fishlegs脚边，等待他肥肥的手指抚上它的脊背。

“哦我的小姑娘，别害怕，”Fishlegs安慰道，“没有人会忍心伤害你。”

Meatlug在他的抚摸下逐渐安静。厚重的眼皮上下晃动，就在它逐渐合上时，爆炸的始作俑者再一次打扰它的睡眠。

“嘘！Fishlegs！不要出声！”

Fishlegs愤怒地盯住破门而入的兄妹俩。如果你认为Buff和Tuff总是一无是处的话，你就错完了。他们不仅会捣蛋，更精通于捅出乱子后的藏身匿迹。

Fishlegs眼看着他俩一个躲进了衣柜一个从他腿中间钻过去爬到了床下。他当然想制止他们，可是他的手臂被他惊惧中的小公主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他无法抽身。

室外有火把的亮光。火光逐渐接近，与此同时听到跑动的脚步声。Fishlegs听到Stoick发号施令的大嗓门，首领威严的声音让他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这些不太好的事情让他自然而然对Stoick有了些抗拒。他不敢看见Stoick，不敢靠近他，更不敢与他对视或对话。

但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

怕什么，来什么。

大敞的门无言是个疑点。Stoick探头进来四下里张望，他的目光落在了Fishlegs身上。

“你，Fishlegs，看见过Tuffnuts或者Buffnuts的踪影吗？”

“没有！首领！”

Fishlegs几乎是脱口而出。万幸，当他意识到自己紧张到在颤抖时，Stoick已经走到了门外。

“关好门窗，Fishlegs。”他边走边命令道。“看样子又抓不到那两个小鬼了……”Fishlegs听见他小声的抱怨。

Fishlegs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里面还在“砰咚砰动”地撞击着，他把脸贴在格仑科坚硬的外表皮上，惊魂未定。“嗝”，一个惊魂未定的嗝。

“哇Fishlegs，我没想到你已经机敏成这样！”

大概是确定人已走远，Buffnut推开衣柜门跳了出来。

“没错，我都已经做好被现场抓获的准备了。”

Tuffnuts也从床底下爬出来，他卧在地面上，单手撑着脑袋。

“那……被抓到了会怎样呢？”

Fishlegs低垂下眼睑问道，他装作在看Meatlug的样子，企图掩饰内心的慌张。

可是他真的不适合撒谎。他不住地颤抖，震动的频率也传带到了Meatlug与他相依的下颚。Meatlug的上下牙齿碰撞在一起，“咯咯咯咯”。

所幸他的面前是这一对双生子。此时他们正绞尽脑汁回忆他们所知道的历史上曾出现过的最严酷刑法，翻着白眼，也顾不上多看Fishlegs一眼。

“砍头！”

“鞭尸！”

“断骨！”

“噬魂！”

接着他们满意地一击掌，庆祝这默契的合作。

终于他们注意到了Fishlegs，快抖成了筛子的Fishlegs，一边打嗝一遍抖成筛子的Fishlegs。

“Fishlegs，你干嘛呢！”

“炸掉渔船的又不是你，害怕什么呢？”

兄妹俩仰天大笑，但，顷刻间就变了脸色。

“炸掉渔船的……”

“是我们！”

砍头。鞭尸。断骨。噬魂。

Fishlegs目送着他俩哇哇大叫着跑远，在夜幕里消失。

屋子里，复归宁静。没有人大喊大叫，小姑娘耷拉着眼皮，很快就睡熟了。歪着脑袋打鼾，粉红色的舌头拖到了地上。Fishlegs凑过去，顺手清理掉它口腔里的餐后残渣。

鱼头，鱼尾，鱼鳞，鱼骨头。

都是鱼。

大的鱼，小的鱼，海边的鱼，深海的鱼。

他们都曾是Berk的仓储。

现在呢，要么化成了残渣，要么变成了粪便。

“嗝”，Fishlegs有点后悔。

今天为什么要出门呢？明明知道一出门就会饿的啊。

今天为什么要往西边去呢？仓库在村子西边，这些日子，门上的锁不知为何总是不翼而飞。

今天为什么偏偏要和Meatlug一同偷偷进了仓库呢？Meatlug那么可爱，吃鱼的时候吃得那样兴趣盎然，会有谁愿意打断它呢？

就这样，他们把鱼吃了个精光。

在渔船回来之前，他们把门带好。没有人在附近，在回家的路上，他们只遇见了几只傻绵羊。傻绵羊不会说话，聪明的羊不好说。总之，神不知鬼不觉，Fishlegs甚至感叹，今天可真是走运的一天，一整天饱腹，一整天没听见“咕咕”叫。

肚子都现在都是饱的。“嗝”。

什么走运的一天！见鬼！

Meatlug睡得很香，身体有规律地一起一伏。可今天Fishlegs没有心情让脚丫子被格仑科舔舐着入眠。

他睡不着。

Fishlegs推开窗户。已是深夜，万籁俱静，可码头却是火光闪耀。渔船已经修好了，不作歇息，等做好了准备，它又将起航。

一阵寒风让Fishlegs想起，冬天快到了，现在正是加紧粮食储备的时候。

仓空。船翻。Fishlegs明白了深夜出航的原因。

意识到这一点，他再也无法心安理得地在家里待下去。悄悄地穿好了衣服，踮着脚走出家门，临走前再看一眼Meatlug，很好，小公主没有被吵醒。

他在夜色里飞奔向码头，胖胖的两条腿一刻不停地搬动。

气喘吁吁赶到，还好，船还没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