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景

【HTTYD】机械心

*黑化Hic出没请注意
*战争部分的渣文笔请原谅
*一的内容来自純白P的Akari

1.

请你回答我，那颗人造的心啊——

巡回往复千百次，为何还未能消失呢？

徒劳地诞生，矛盾着终结。

2.

这定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了，我想。

生与死，不过是重聚与别离。

Hiccup的手指抚过我冰冷的的躯体，本以为钢铁铸成就可以让我成为他坚不可摧的城墙，现在看来，这样的想法实在太幼稚。

我费力扭动脖子，铁块碰擦发出“咔咔”的声响。我向他望去，而他却不肯与我对视，目光旁落。我看不见他的眼睛。

哦，Hiccup，不必有愧。

儿时，我是你的玩偶。

如今，我是你的战士。

是我无力啊，不能助你退敌收城。

3.

所有人都知道首领工于机械。

也多亏了他这一点，大批机械战士才能从工厂里走出来，与人们并肩作战，守护家园。

可没有人知道为何费时最多的最强战士长得那般模样。

像是把夜色取了来，附在它全身，只有脊背上幽幽闪着冰蓝光。双翼轻薄，灵活而有力。一条长长的尾巴，末梢绑着Berk的鲜红旗帜。

Hiccup失神地看着它。

又见面了，Toothless。

你的心我保留至今，终于，它再一次跳动。

4.

我们都不知道原来我有一颗心。

世间一切都是有代价的，比如发现一颗心要以感受痛楚开始。

生，如同从睡梦中惊醒。而叫醒我的，正是来着尾部的一阵疼痛。

我猛地睁开眼睛，喉咙里发出低吼。

于是我看见了Hiccup，被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的小鱼刺。

当然他可不是真正的鱼刺，如果是就好了，就不用承担那么多了。我只是说，那时的他很瘦，瘦胳膊瘦腿，个头小小的，顶着一头棕毛。

只有一双祖母绿的眼睛那样饱满，仿佛蕴藏了世间的一切。

“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什么东西？我是你的玩偶啊！我想翻个白眼，可是身体构造不允许我这么做。

“你……会叫？会自己动？这太、太神奇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Hiccup激动地语无伦次。可惜这些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哦，我也不会说他的语言。

“对了，你一定很痛……对不起，我只是想拆掉你的尾巴研究它的材料……”

他将我，一只小小的机械龙，捧起。

“对不起。”他面露歉意。

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

不过，可别想再对我动螺丝刀了！

5.

Hiccup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的小玩具龙怎么突然间就有了生命。

那只小黑龙可不是个好打发的主。要机油，要去锈，哦还有，别让它见到螺丝刀。

不然？不然它就咬过来了！金属夹击手指，力度也不很大，毕竟它还小。

“哈哈哈哈哈你没牙齿！”

它拿它的绿玻璃球眼珠瞪着说话的人。

“Toothless！就叫你Toothless吧！”

手指一阵轻松。

看来它是喜欢这名字的。

Hiccup喜欢这只小玩偶，它有心，在漫长漫长的孤独的日子里，有心陪他的，只有Toothless而已。

白昼与它相戏，夜间置于枕上。

“晚安，Toothless。”

“咕噜咕噜。”

Hiccup笑笑，坠入了睡眠。梦里，小龙变成了大龙，铁甲钢躯，所向披靡，那些欺负他的恶棍，统统望风而逃。

然而一阵尿意将他逼醒。

深夜了，除了他，只有月亮还醒着，万籁俱寂。

急急忙忙起身，却被意想不到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像是钟表的声音。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这节奏好熟悉，像是在哪听过。

“咔嚓，咔嚓。”

扑通，扑通。

“咔嚓，咔嚓。”

扑通，扑通。

Hiccup裂开嘴笑了。

与发现Toothless的心的秘密相比，尿床这种小事，真的没什么。

6.

我看着大大小小的螺丝刀陆续运到我身边，惊讶于自己竟能如此淡定。

也是，现在，我已不是那个禁不起摔打的小玩偶了。没有这些工具，他们如何能将我化整为零。

螺丝在旋转，一圈一圈，痒得钻心，痛得入骨。

这个程序要持续很久，也就是意味着，我还得忍受许久。

还不如那时来得痛快。

Hiccup没有意料到，自己心有好感的女孩，会做出告密这种事。

不过那群人一定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寻常。欺负人什么的，太正常，尤其是Hiccup。

金发女孩立在一旁，面带冷笑看那个浑身肌肉的男孩一步一步逼近阴影里瘦弱的Hiccup。

这里，是Hiccup约她见面的地点。

他紧紧护我在怀，脸色变得煞白，我知道，不是恐惧，而是因为背叛。

可他哪里抵挡得了一头猛兽呢？

我被那混账男孩夺去，他将我高高举起，指节捏的我浑身疼痛，不屑的眼光让我直犯恶心。他放肆地讥笑着Hiccup，笑他是只会和玩偶说话的疯子、傻子。

我愤怒，我挣扎，我想咬死他，可在他手里，我动弹不得。

彼时，我和他一样 ，没有保护对方的能力。

我知道他在看着我，只有他的目光，才会有温度。

“跪下来，你个没娘的小杂种，求我，好好求我，我就还给你！”

眼前的一幕直到此刻都依然让我痛心——他双膝落地，低声哀求，“求你，求你，把Toothless还给我。”

胸腔的位置一阵抽搐，我竟有些想哭。

起来啊Hiccup，不要这样。

起来啊Hiccup，不能臣服于他。

起来啊Hiccup，我宁葬身在它掌中，也不愿看见你丢了你的尊严与骄傲。

可他还在喃喃，“求你，求你。”

男孩瞧着我目露凶光，“Hiccup，你可要接好了！”

他将我重重往地上抛去。

在极速坠落的瞬间我看见了Hiccup脸上的惊愕。

那一声巨响从身体内部迸开。零件四散，主体崩坏。只有一颗心还埋在废铁之中，“咔嚓，咔嚓。”

我的心是一个钟。

这是Hiccup告诉我的。

他知晓一切，唯独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我好难过。

却已无法有一个悲伤的表情。

7.

Hiccup没有想过，自己竟会再一次目睹它的死亡。

距离那个午后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可Toothless小小的破碎的身体还仿佛在眼前。被外力损坏的金属在阳光下反射着灼目的白光。

从那一刻起，Hiccup的童年，正式宣告结束。

年幼的他蜷缩在一旁，听尽冷言恶语，人皆散去，他才挪到Toothless身边，收拾残躯。

他终于亲眼见到了，那颗机械心，捧在手心，鼻尖涌上一阵酸意。

也许是外壳的起到了缓冲的作用，精巧的时钟并未受到什么损伤。“咔嚓，咔嚓，”它的指针仍在一圈一圈的转动。

奥丁神的庇护！

Hiccup小心翼翼将时钟收好。

他发誓，要让自己变得更强。

自知无法用武力取胜，Hiccup默不作声将精力投入到自己擅长的机械制造。Toothless的机械心“咔嚓，咔嚓”，一遍又一遍提醒着他不可松懈。风刀霜剑不但没能磨灭他的斗志，反倒让他一次又一次突破自己的极限。已然忘记了曾有过多少次的失败，Hiccup只记得，当自己的一号战士将最强壮的同龄人打趴下时，整个会场都安静了，人们异样的眼光纷纷聚集在他身上。Hiccup努力维持波澜不惊的表情，而内心却早已被前所未有的快感填满。

几年之后，他毫无意外地成为这座岛屿的领导者。他的智慧凝结之作，将Berk从外敌入侵的水深火热中救出。

连年的战乱终于结束，可人们期待已久的和平却并没能维持多少时日。

首领的目光，穿过重重积云，望向了茫茫远方。

儿时的梦还萦绕在心头，Hiccup决意要将它实现。只不过要击败的，已不是当初的那几个小鬼。

8.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我的身体，已所剩无几。

被炮火击中的那颗心，还在苟延残喘，我不想那么快就离开，我多么想要再多一秒钟陪伴你的时间。

Hiccup，你的脸颊上，是什么在滴落？

他哭了。

“对不起。”

他说。

我温柔地轻推他的臂膊。不，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作为首领，第一要事便是守卫疆土，保护子民，能为你分忧，为你尽力，这多么令我开心啊！我是你的玩偶，我是你的战士，我，全部的我，我的身体我的力量我的心，全部属于你。

可他早已抑制不住，肩膀剧烈地抖动，泪如雨下。

“对不起，Toothless，对不起，对不起……”

唉，他一点也没变，好像还是当年那个瘦瘦小小的小鱼骨头。

没有我，他该如何？前方的炮火还未停息，家园仍不得平静。他该如何守护他的子民，他该如何收复被敌军铁蹄践踏的土地——他该如何自保？

我悲伤不已。

他为我制作了一个强大的身躯，机械心放置其中，Toothless得以与Hiccup并肩作战。

我展翅翱翔于云端，第一次知道原来Berk的领土如此宽广。它无边无际，延伸至远方海天一色处。

自然有人觊觎。而我相信，那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钢铁大军被派至有骚乱的各处。而出乎意料的是，敌军中居然出现了更强的机械战士。于是一场比赛开始了，Hiccup告诉我，只有不断改进，不断增强，才能彻底清除那些坏人。

需要更多的钢铁，需要更多的矿石。

无休止的为了抢夺资源的战争中，我奋力护Hiccup周全。我骄傲地看到，那些蝼蚁一样的小兵，见我皆大惊失色，没有反抗的余地。

直到它出现。

我听见对方的将领大声吼叫，他叫它Alpha。那是一只真正的钢铁巨兽，身型如同一座小山。它的尾巴横扫战场，我只能借翅膀之力来回闪躲。

终是不敌啊！那一发冰坨来意不善，它准确无误地击中我的心口。“咔嚓咔嚓”的声音变得凌乱，火花在身体各处闪现，我拼命控制，这才踉踉跄跄离开战场飞回基地。

Hiccup默不作声趴在我胸膛上，听了许久。

最终他起身，呆呆地看着我，如同被夺去了魂魄。

我知道，机械心受了重伤，齿轮碰撞，濒临毁灭。

我知道，失去了战斗力的机械，都会被拆解，回炉重造，。

我知道，这一次，没有再见。

“对不起，对不起……”

他还在不停歇地重复。

拆解工作已快结束了，我久久凝视他满是泪水的侧脸，直到眼珠被拆下。

啊，一切都结束了。

最后的时刻，我很满足。

Hiccup一直都在我身边。

足够了，足够了。

9.

“首领，首领？”

“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呃，啊？”

“是我错了，错了啊……”

满脸胡茬的男人疲惫摊在了椅子上，这么多年，他第一次静下心来回想，这么多年，都发生了什么。

研究机械，借力威胁，处死宿敌，远征海外。

他陶醉于权力，在众人又惧又怕的眼神里，恍惚已是二十年。

二十年。二十年前，他生活在噩梦里，二十年后，他成了一个噩梦。

迷路已久。

他耗尽千金，令Toothless复活，他告诉那只天真的小黑龙，看，那些人，正侵犯我们的领土。

说到底，竟是利用。

剜心的痛。Hiccup第一次知晓后悔的滋味。

“明日启程，商量议和事宜。归还掠夺来的一切土地。”

看着手下还是一脸错愕，Hiccup只好补充一句。

“你们都累了吧？我也是。”

Toothless，你想看见的一切，我都会让它实现。

10.

是歌声。

似远似近的歌声。

吵吵闹闹的，一听就是维京人。

好奇是哪个粗嗓门，我睁开了眼睛。

啊，久违的光芒。

我想嗅嗅阳光的味道，脖子向前伸，却动弹不得。

“Toothless，你最喜欢的晴天呢！”

多么熟悉的声音，我想转身冲他咧嘴一笑。哦，该死，仍然动弹不得。

“Toothless，你看见那人的义肢没有？你的身躯我命人好好利用，铸成犁铸成镰，只不许成剑。”

这样啊，挺好的，我喜欢被锻造成犁的我。

“Toothless……”

身体被抬升，升至他眼前。那双明亮的祖母绿的眼睛，依然清澈如故。

我想在他掌上蹦跳，我想对着他开心乱叫。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你的机械心毁坏了，只有几个齿轮完好。我将它们放在你的身体里……”

难怪，我又能感知周围了，难怪，我却没有活动的能力。

“现在，告诉我，你还活着吗？”

我发了疯地用力，但，无济于事。

Hiccup悲伤地望着我，他还在等待我的回答。

【END】

嘛……大概就是一个玩具牙牙偶然有了一颗机械心陪着嗝嗝长大，然后牙牙被弄坏嗝嗝黑化，最后牙牙死去嗝嗝幡然悔悟的故事吧……

最近写的东西都有讲不好一个故事的通病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