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景

【灯刀】虚假的不良少女，真正的不良少女 [上]

是现世paro！高中生灯刀，略沙雕的爱情故事！

青行灯百无聊赖地伸了个懒腰，换了个姿势趴在课桌上。应该快上课了，她在心中估算着时间。

 

新学期的第一节课。

 

她坐在教室的西北角，最后一排靠窗的那个位置。一堆书高高地堆在桌子上，组成青行灯的堡垒，隔开她与同龄人的交流。上学期是这样过来的，上上学期也是如此。

 

 

 

 

只有刚进入高中的那个学期，她还错误地抱有期望，试图去交往朋友。但经过几个月的实践后青行灯遗憾地发现，身边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们显然和她不是一路人。她们会在课间聚在一起，讨论隔壁班哪个男生打球最厉害，或是八卦高年级的某位长得神似电影明显的数学老师有没有女朋友，眉飞色舞，然后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而笑得花枝乱颤。青行灯默默地听了几句，然后走开，她插不进她们的话题，也无意加入。

 

原本只是兴趣上的不同，聊不来便不聊，在青行灯看来这是非常理所当然的一件事。但无端的揣测却催生了对立。同班的女生们先是疏远，然后发展成暗暗的敌意。她们聚成一团，擅自地将青行灯作为了假想敌，暗地里给她使着绊子。今天将墨水甩在青行灯的衣服上，明天再在青行灯走路的时候推她一把，当然啦，都是因为“不小心”。这样的情况最让人恼火，明知道对方是有意而为，可认真追求起来反显得自己小气。但青行灯却不在意。她笑嘻嘻地接受了道歉，然后挥挥手让她下次注意。抱团的女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们的恶意如拳头打在棉花上，青行灯一个笑便将这攻击轻飘飘地化开。这自然是不行的，还要加大力度。

 

从那天起女生们似乎参与进了一场悲壮而伟大的战争，带着一种使命感结成同盟，用着比国务卿讨论国家大事还要严肃的语气，商量该如何对付青行灯。

 

她们的行为变本加厉。直到有一天，一个倒霉孩子在路过青行灯课桌时失手松掉了水杯，大半杯的水泼在她的桌子上，白纸上的钢笔字在水中融成一片。

 

青行灯站起来，毫不犹豫地揪住了她的头发，扯着她撞向离得最近的物体。是玻璃。玻璃上有块污点。正好。她按着那女生的后脑勺，用她的脸皮擦干净了那块污渍。

 

在那以后再也没人找过她的麻烦。

 

 

 

 

 

青行灯张嘴打了个哈欠，上课铃在这时“铃铃”地响了起来。她闭上了眼睛，枕在臂弯上，依然没有抬头。

 

耳边的吵闹声平息了，转而是一轻一重的两种脚步声。不用想也知道是两百斤的班主任走上了讲台，而另外一个，大概是......转校生？

 

果然。胖子清了清嗓子，介绍道，“这位是新转来的妖刀姬。大家一起，欢迎新同学！”

 

哗哗哗哗。一片热烈的掌声。哗哗哗哗。掌声经久不息。

 

他们热情得过头，青行灯想，同时在心里生出一丝好奇。所以她睁开了眼睛，将视线绕过面前的那堆书，去看讲台上的新来的人。

 

在看见她的一刹那青行灯有些明白这热烈的掌声从何而来了。女生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仿佛与这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但这更显得她气质脱俗。

 

那些男生依然在激动地拍着巴掌，胖班主任使劲地敲了几下桌子才让这群骚动的雄性群体安静下来。女生们无一例外地板着脸，青行灯看见有两位在扔着纸条。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纸条里的内容不难猜想，要么是嘲笑男生们没见过世面，要么是嘲讽新人装模做样。青行灯去年曾捡到一个纸团，打开，里面用了八百字来详细分析她的外貌，其用词之丰富、比喻之精妙、评价之犀利，让她这位专业的小说作家也自愧不如。

 

青行灯不由得对讲台这位新来的美女心生一丝怜惜。她叫妖刀姬对吧？青行灯对妖刀姬同病相怜。

 

青行灯看见她正转过身去，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地写着自己的名字。字迹工整，清爽怡人。她长长的黑马尾垂在脑后，随着她手腕的动作而微微摇晃。

 

写完之后她又重新面对了讲台下的学生，看起来像是在与自己紧绷的情绪做对抗。她露出一个不很自然的微笑。第一排的一个男生忽然不省人事倒在地上，她的表情立即变得慌张。片刻后那个蠢货又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坐回到位置上。她仿佛又放下心来，悄悄低头舒了口气，嘴角微扬。

 

这次笑得自然多了。

 

 

 

 

 

正是初春，风从大开的窗户里吹进来，温柔地吹拂着青行灯，吹乱了她的刘海。

 

可青行灯却仿佛无感无知一样。她望向那双金黄色的眼眸，恰好那双眼睛也在望着她。那一瞬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口东一下西一下地乱蹦乱跳，冲撞着她的身体。（许久之后青行灯再回想起来，“是小鹿，”她对已成为女朋友的妖刀姬说道，“小鹿乱撞。”没错，是心动的感觉。）

 

胖班主任在为新来的同学寻找一个位置。而唯一的空位在青行灯的右边，青行灯在那里养了一盆仙人掌。这可不太符合学校的规定，但是，没人有胆子把它拿开。

 

青行灯不动声色地站起来，将仙人掌抱走，放在她座椅的旁边。班主任朝她露出赞许的目光。青行灯翻了个白眼，希望他不要在学期末的评价书上写上“团结同学、乐于助人”之类的恶心话。

 

新同学在朝她走来。

 

“谢谢。”她在坐下来之前，向青行灯小声致谢。

 

声音听着冷冷的。鉴于她刚刚一直在用淡漠的表情来掩饰自己的紧张，所以青行灯合理推测，这也是她的伪装之一。

 

“不必。”青行灯不允许在这块地盘上有人比她更酷。所以她用更高冷的语气予以回应，然后转过头，一直到这一天结束，都没有再看过她一眼。

 

 

 

 

 

所以这便是青行灯的新同桌了。习惯了身边半米之内没有活人出现，乍得塞过来一个人坐在她旁边，总觉得有些奇怪。这严重影响到了青行灯的创作。她叹了口气，将废稿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幸好截稿日还有很久，她不用着急着强迫自己在几日内将更新写出。

 

新同桌话很少，这倒很合青行灯的意。都别来找她！

 

但是渐渐地，一个人坐在你身边，却一句话也不说，青行灯慢慢难以忍受这样诡异的气氛。

“妖刀姬！”她突然喊道。

 

身边的人闻声一颤，大概是没想过青行灯会主动和她说话。她条件反射般地发出声音，“啊？”

青行灯又懒洋洋地趴了回去。“没事，就叫你一下。”

 

她在脸埋在书间暗笑，笑着笑着，忽然发现自己好幼稚，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青行灯恢复了平淡的神色，坐直。她惊讶地发现，妖刀姬还在看着她，用着关切的目光。所以刚刚也是这样地看着趴在桌子上的自己吗？青行灯想。

 

“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她很认真地说。

 

像是怕青行灯拒绝，又连忙补充一句，“什么都不用顾虑！”

 

青行灯张了张嘴，不知作何回答。本来只是一个简单的恶作剧，却被理解成了“有说不出口的苦衷，想求助又不敢”。

 

青行灯思索良久，“好的。”她最终说道。

 

“谢谢。”出于礼貌，她觉得自己应该感谢一下妖刀姬的好意。

 

那人的回答听起来很耳熟。从爱管闲事的热心肠切换到不可接近的冰川只需一秒不到。

 

“不必。”她高傲地回应了青行灯。

 

 

 

 

 

 

青行灯决意不再和她说话，为她无礼的态度。但很快青行灯发现，班级里不和妖刀姬说话的，不只是她一人。

 

妖刀姬走在走廊里，学生们见她来，忙不迭地让出一条道来，看上去像是在躲瘟神。她拿着笔记想和同班的同学请教一些问题，可被问到的人都无一例外地跑得比兔子还快，用着荒唐可笑的借口，将一脸的茫然的妖刀姬留在原地。青行灯看不过去，一把拿过她手中的活页本，“那道题不会？我看看。”

 

到下午的时候青行灯就知道原因了。流言传播的速度更甚瘟疫。

 

“知道吗？二年A班新转来的漂亮女生，其实是不良少女！在上个学校因为跟人打架所以被退学了，然后才转学到这里！”

“是吗是吗！怪不得看她一脸凶相，吓死人了！就这样还有男生喜欢！”

“哎呀男生不就这样嘛！小声点小声点，别让‘大姐大’听见了，我可不想被她打进医院！”

 

青行灯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去撞开了这个小团体。女士不满地就要囔起来，见是青行灯，立马闭紧了嘴巴。青行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离开。

 

 

 

 

TBC